12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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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9章
魏縉眼神微變, 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，少頃，反問道：“你是懷疑…你師姐的毒是她下的？”
洛離：“雖然未必是他下的, 但一定與他有關，至少我相信, 他一定知道如何解術。”
魏縉微垂著首，神情猶豫。
洛離便道：“睿王殿下可以放心，我身為昆侖弟子，一向循規蹈矩, 此問僅為給師姐醫病，旁的事便是遞到我面前來，我也不會多言一句。”
陸吾在一旁默默聽著, 卻對此表示完全不信。若是精靈一族當真還有存活於世的，她恐怕是舍了命去也要相護的。她如此言語，不過是為了安魏縉的心罷了。
畢竟曾經的精靈族如今被天界定為妖靈族, 人皇一脈如果當真暗中相護他們, 此事一旦被天界知道了, 恐怕魏氏皇朝將會氣數盡矣。
魏縉身為皇子，當然知曉其中厲害。若是換了旁的人，恐怕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多說一句。
但是昆侖山向來與人皇一脈交好, 此番首徒昏迷不醒也是因他莽撞殺了白景照導致, 況且這又是阿離第一次向他請托, 他實在…
“哎…”
魏縉左右衡量半晌, 終於松口道：“她住在玉門關，我可以帶你過去, 不過只有你一個人能見她。”
一個人？
洛離還未回答，陸吾便插嘴問：“那貓也不行嗎？”
魏縉看也不想看它, 直接回道：“對，貓也不行，你最不行！”
陸吾一聽這話便炸了毛了，當即跳過去拿爪子抽他拍他，怒道：“你說誰不行？你憑什麽說我不行？我這麽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白貓神君，你竟然說我不行？我若不行，那以後誰去關愛妙齡姑娘？你別跑，你給我說說清楚！”
魏縉真是又氣又無奈，它若變回剛才那個男人模樣，他早就一拳打過去了。可是它似乎吃準了他不敢對貓出手，就只當著阿離的面與他爭執，他想打也打不得。
魏縉便道：“貓就是貓，聽不懂人話是吧？對我剛才就是說你不行了，我本沒那個意思，但你要非這麽想，那我也沒有辦法！”
陸吾氣道：“你說的這是什麽話！好哇好哇，阿離你聽到沒，他剛才那些話可是標準的負心漢！我就說他不是好人吧，拿這屁話搪塞誰呢？”
魏縉這下也急了，怒道：“我算看明白了，你變成個貓在這聽著我和阿離說話，就是為了抓住一切機會挑撥離間是吧？你前主人都不在了，我告訴你沒人保得了你，你聰明一點現在叫本王一聲爹，否則以後我給t阿離養一百只貓，你永遠排不上號！”
陸吾當然不肯示弱，笑諷道：“你就是養上一萬只，也永遠比不上本貓在阿離心中的地位！還跟你叫爹，你配嗎？我告訴你我前主人他可是…”
“陸吾！”
洛離驀地冷呵了一聲，終止了他們爭吵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便依睿王殿下所言，三日後辰時，西城門見。”
魏縉回首白了陸吾一眼，起身與洛離道別，出門去了。
陸吾不屑道：“哼，不過一個人皇的皇子，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，我可是有雲淩做靠山的，我才不怕他！”
洛離瞥了它一眼，道：“你聽到了，三日後我要去玉門關，你沒事可以先走了。”
“喵嗚～”
陸吾長喚一聲，委屈道：“那我不亂跟人吵架了還不行嗎，雲淩失蹤了，你若是還趕我走，那我可怎麽辦啊喵嗚！”
洛離平淡道：“這一千年你不是也活得很好嗎？”
陸吾：“那怎麽能一樣嘛！現在不過雲淩失蹤時間尚短，倘若再過個千八百年他還不出現，東君一定會要求從五洲帝君裏推舉新天帝的，那一朝天子一朝臣，我還能有幾天好日子過嘛！”
洛離驀地笑出聲：“你這話的意思，難不成是指望著我替你找雲淩？陸吾，你今年年歲不小了呀。”
陸吾：“我知道你不情願，但是那個百裏歸卿他和雲淩長得那麽像，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？有沒有一種可能，當年傷害你的不是雲淩而是他？你就不想查到真相嗎？”
洛離：“我當然會查，不過不是現在。”
陸吾識相道：“我知道，水臨君的死才是你真正記在心裏永遠也不能忘懷之事，甚至堯山覆滅都排不在此事前面，但是既然如此，你為什麽不直接去青城遺址？司姚的事你交給朱厭，或者交給昆侖那些老頭子不行嗎？”
洛離搖搖頭：“你忘了麽，方才我曾與魏縉說過，那平生一味藥只有精靈一脈的人才擅大量種植。”
陸吾一驚：“喔對！是的！而且既然是大量種植，那麽便會消耗大量法力，普通的精靈可做不到，難道當年堯山幾位長老有活下來的？”
洛離沈默良久，緩道：“這個…就要去了才知道了。或許當年另外兩位長老在外雲游，沒有被天兵尋到，又或許…”
陸吾知曉她心中所想，但卻不得不提醒她道：“眉茗嬌是堯山王女，女帝死後她是唯一能號令天下精靈歸順的人，你應該知道天界無論放過誰，都絕不可能放過她。”
洛離眼神驀地黯了下來，眉茗嬌…
其實她又何嘗不知呢？只是她總不願意承認，她總覺得堯山還在、宋承逸師兄還在、王女眉茗嬌還在…
“哎，”
洛離緩緩嘆了嘆氣，道：“夜深了，我也累了，你去把我三日後離開的消息，告訴百裏歸卿罷。”
陸吾不解：“為什麽要告訴他？他明擺著就是喜歡你啊，他若是知道了豈能不跟著？你忘了你答應過魏縉…”
“我當然沒忘，”
洛離眼神一變，冷道：“你可還記得當年我與雲淩取得的元屠、阿鼻二劍大鬧青城山後，我去了哪裏？”
陸吾回想了片刻，道：“當年…我記得你被天官帶到了人界都城養傷，那個時候的都城...就是扶風？！”
洛離：“對，所以你現在相信我的話了？”
陸吾恍然大悟：“那如此說來，你來扶風確實像有人在幕後引導的，難道…你懷疑這個人是百裏歸卿？”
他幾乎被自己這瘋狂的想法嚇到了，連連搖頭否認道：“這不可能，絕不可能！雖然我聽說他那天打敗了朱厭，好像法力很強，可他現在就是個凡人身體啊！他若是歷了輪回做的凡人，那麽一切前塵往事都會忘記的，以他如今的年歲怎麽可能籌謀得了這麽多事？”
洛離站起身，徐步踱到案桌旁，輕輕摩挲了一番團圓劍，淡淡道：
“只要你把我去玉門關的消息告訴他，是不是他，很快便會分明了。”
***
三日後，扶風城外長亭。
洛離本只是讓陸吾將自己離開的消息告訴百裏歸卿一人，但未曾想到這好事的貓竟然挑了百裏氏族長加冠的時候去說，於是…
扶風城外長亭周遭熙熙攘攘擠了數千人，有受過洛離大恩的百裏氏人，有因洛離求情而被輕恕的白府修士，有因這些日子聽聞她的事跡後慕名而來的普通扶風居民。
而這些人無一例外，全部都是來訴說感激敬佩之情，並且試圖挽留洛離的。
場面之宏大，連一向自詡見慣了世面的陸吾都心裏感嘆：“誰能想到他們萬分感佩的恩人，就是那個他們罵了前年的妖後啊…嘖嘖，真是讓人唏噓。”
魏縉也感慨道：“這番景象…父皇若是知道我要娶了一位如此得民心的王妃，怕是要懷疑我有不臣之心了…阿離，我都不敢求娶你了。”
陸吾撲哧一聲笑道：“大白天又開始說夢話，你要不是個王爺，你配站在我們阿離身邊嗎？”
魏縉回道：“喲，你若不是個貓，你以為你配？”
陸吾道：“對，你說對了，我是貓所以我配不配得上阿離又怎麽樣呢？但你可是人呀，不過可惜是個醜人。”
魏縉道：“我堂堂一個王爺，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帥氣迷人，你敢說我醜？！我若是醜，這天底下就沒有俊人了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—”
陸吾大笑起來，隨即“騰”地一下變回貓型，跳到百裏歸卿肩上，用貓爪拍了拍他，道：“怎麽沒有？你別是個睜眼瞎吧？睜大你尊貴的雙眼看看，只有這種天仙一樣的身姿容貌才配得上我們阿離，你？唔………”
魏縉氣得大怒，偏生在這許多人面前還要維持皇家氣度，萬不能一直同一只貓吵嘴，只得將怒氣壓了又壓，翻身上馬，冷面甩了句：“本王堂堂皇子，不屑與這等低劣動物糾纏。”
又低聲吩咐一旁侍從道：“本王不在的這些日子，把扶風城的老鼠都給我抓了，一只都不要給它剩。”
陸吾沒聽到他這言語，只以為是自己吵贏了他，一開懷，腳一溜從百裏歸卿肩上滑了下來。
但霎那間背毛便被他拎住了，陸吾便亂蹬他道：“你快放開我，我又不是凡貓摔不死！”
百裏歸卿沈著一張面，冷冷道：“你很吵。”
陸吾：“要你管…”
但話未說完，倏爾被他掃向自己的雙眼嚇得一楞，後背沒由來的發涼。
洛離方才與一眾百姓道別，此刻回身看向他們，正巧這一幕映入眼簾，便順水推舟向百裏歸卿說道：
“既然你們相處得如此融洽，那我不在的這些日子，陸吾便交給你了，師弟。”
百裏歸卿一言不發，臉色沈郁。
白澤左右為難，心裏欲勸和他們二人，但當著這許多人，他須得維持仙道神君的尊威，便只能同洛離說些體面話道：
“日前昆侖首徒司姚為妖王所俘，汝雖未受師長之命，但念及同門情誼，自願遠赴妖界相救，吾感佩甚篤，故汝去後，必當親自相送扶風一眾新弟子赴昆侖，汝無需掛懷。”
清鸞縮在血契珠裏，心聲同洛離道：“主人，看來白澤這書當真是沒少讀呀，拽出這些酸詞來。”
洛離淡然一笑，回道：“那便有勞白澤神君了。”
一旁的扶風仙門新宗主百裏衡德徐步上前，躬身行禮，道：“仙長於我、於百裏氏、於整個扶風有再造之恩，我百裏衡德肚子裏墨水少，不會說太多好聽的話，但我這心裏對仙長實在是…那日仙長挑中我去參加擢選，我卻因一己之私想要暗害同族兄弟上位，是我辜負了仙長的信任。事發後衡德本想以死謝罪，但仙長多次教導於我何為責任、何為家國，衡德如今已幡然醒悟。今日送別仙長，衡德在此立誓，此生必以民生福祉為己任，還整個扶風清明之氣。今日同仙長在此一別，不知何日才能再見，人世匆匆數十載，忘仙長得閑暇之時可常回來看看，以便監督衡德之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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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縉眼神微變, 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，少頃，反問道：“你是懷疑…你師姐的毒是她下的？”
洛離：“雖然未必是他下的, 但一定與他有關，至少我相信, 他一定知道如何解術。”
魏縉微垂著首，神情猶豫。
洛離便道：“睿王殿下可以放心，我身為昆侖弟子，一向循規蹈矩, 此問僅為給師姐醫病，旁的事便是遞到我面前來，我也不會多言一句。”
陸吾在一旁默默聽著, 卻對此表示完全不信。若是精靈一族當真還有存活於世的，她恐怕是舍了命去也要相護的。她如此言語，不過是為了安魏縉的心罷了。
畢竟曾經的精靈族如今被天界定為妖靈族, 人皇一脈如果當真暗中相護他們, 此事一旦被天界知道了, 恐怕魏氏皇朝將會氣數盡矣。
魏縉身為皇子，當然知曉其中厲害。若是換了旁的人，恐怕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多說一句。
但是昆侖山向來與人皇一脈交好, 此番首徒昏迷不醒也是因他莽撞殺了白景照導致, 況且這又是阿離第一次向他請托, 他實在…
“哎…”
魏縉左右衡量半晌, 終於松口道：“她住在玉門關，我可以帶你過去, 不過只有你一個人能見她。”
一個人？
洛離還未回答，陸吾便插嘴問：“那貓也不行嗎？”
魏縉看也不想看它, 直接回道：“對，貓也不行，你最不行！”
陸吾一聽這話便炸了毛了，當即跳過去拿爪子抽他拍他，怒道：“你說誰不行？你憑什麽說我不行？我這麽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白貓神君，你竟然說我不行？我若不行，那以後誰去關愛妙齡姑娘？你別跑，你給我說說清楚！”
魏縉真是又氣又無奈，它若變回剛才那個男人模樣，他早就一拳打過去了。可是它似乎吃準了他不敢對貓出手，就只當著阿離的面與他爭執，他想打也打不得。
魏縉便道：“貓就是貓，聽不懂人話是吧？對我剛才就是說你不行了，我本沒那個意思，但你要非這麽想，那我也沒有辦法！”
陸吾氣道：“你說的這是什麽話！好哇好哇，阿離你聽到沒，他剛才那些話可是標準的負心漢！我就說他不是好人吧，拿這屁話搪塞誰呢？”
魏縉這下也急了，怒道：“我算看明白了，你變成個貓在這聽著我和阿離說話，就是為了抓住一切機會挑撥離間是吧？你前主人都不在了，我告訴你沒人保得了你，你聰明一點現在叫本王一聲爹，否則以後我給t阿離養一百只貓，你永遠排不上號！”
陸吾當然不肯示弱，笑諷道：“你就是養上一萬只，也永遠比不上本貓在阿離心中的地位！還跟你叫爹，你配嗎？我告訴你我前主人他可是…”
“陸吾！”
洛離驀地冷呵了一聲，終止了他們爭吵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便依睿王殿下所言，三日後辰時，西城門見。”
魏縉回首白了陸吾一眼，起身與洛離道別，出門去了。
陸吾不屑道：“哼，不過一個人皇的皇子，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，我可是有雲淩做靠山的，我才不怕他！”
洛離瞥了它一眼，道：“你聽到了，三日後我要去玉門關，你沒事可以先走了。”
“喵嗚～”
陸吾長喚一聲，委屈道：“那我不亂跟人吵架了還不行嗎，雲淩失蹤了，你若是還趕我走，那我可怎麽辦啊喵嗚！”
洛離平淡道：“這一千年你不是也活得很好嗎？”
陸吾：“那怎麽能一樣嘛！現在不過雲淩失蹤時間尚短，倘若再過個千八百年他還不出現，東君一定會要求從五洲帝君裏推舉新天帝的，那一朝天子一朝臣，我還能有幾天好日子過嘛！”
洛離驀地笑出聲：“你這話的意思，難不成是指望著我替你找雲淩？陸吾，你今年年歲不小了呀。”
陸吾：“我知道你不情願，但是那個百裏歸卿他和雲淩長得那麽像，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？有沒有一種可能，當年傷害你的不是雲淩而是他？你就不想查到真相嗎？”
洛離：“我當然會查，不過不是現在。”
陸吾識相道：“我知道，水臨君的死才是你真正記在心裏永遠也不能忘懷之事，甚至堯山覆滅都排不在此事前面，但是既然如此，你為什麽不直接去青城遺址？司姚的事你交給朱厭，或者交給昆侖那些老頭子不行嗎？”
洛離搖搖頭：“你忘了麽，方才我曾與魏縉說過，那平生一味藥只有精靈一脈的人才擅大量種植。”
陸吾一驚：“喔對！是的！而且既然是大量種植，那麽便會消耗大量法力，普通的精靈可做不到，難道當年堯山幾位長老有活下來的？”
洛離沈默良久，緩道：“這個…就要去了才知道了。或許當年另外兩位長老在外雲游，沒有被天兵尋到，又或許…”
陸吾知曉她心中所想，但卻不得不提醒她道：“眉茗嬌是堯山王女，女帝死後她是唯一能號令天下精靈歸順的人，你應該知道天界無論放過誰，都絕不可能放過她。”
洛離眼神驀地黯了下來，眉茗嬌…
其實她又何嘗不知呢？只是她總不願意承認，她總覺得堯山還在、宋承逸師兄還在、王女眉茗嬌還在…
“哎，”
洛離緩緩嘆了嘆氣，道：“夜深了，我也累了，你去把我三日後離開的消息，告訴百裏歸卿罷。”
陸吾不解：“為什麽要告訴他？他明擺著就是喜歡你啊，他若是知道了豈能不跟著？你忘了你答應過魏縉…”
“我當然沒忘，”
洛離眼神一變，冷道：“你可還記得當年我與雲淩取得的元屠、阿鼻二劍大鬧青城山後，我去了哪裏？”
陸吾回想了片刻，道：“當年…我記得你被天官帶到了人界都城養傷，那個時候的都城...就是扶風？！”
洛離：“對，所以你現在相信我的話了？”
陸吾恍然大悟：“那如此說來，你來扶風確實像有人在幕後引導的，難道…你懷疑這個人是百裏歸卿？”
他幾乎被自己這瘋狂的想法嚇到了，連連搖頭否認道：“這不可能，絕不可能！雖然我聽說他那天打敗了朱厭，好像法力很強，可他現在就是個凡人身體啊！他若是歷了輪回做的凡人，那麽一切前塵往事都會忘記的，以他如今的年歲怎麽可能籌謀得了這麽多事？”
洛離站起身，徐步踱到案桌旁，輕輕摩挲了一番團圓劍，淡淡道：
“只要你把我去玉門關的消息告訴他，是不是他，很快便會分明了。”
***
三日後，扶風城外長亭。
洛離本只是讓陸吾將自己離開的消息告訴百裏歸卿一人，但未曾想到這好事的貓竟然挑了百裏氏族長加冠的時候去說，於是…
扶風城外長亭周遭熙熙攘攘擠了數千人，有受過洛離大恩的百裏氏人，有因洛離求情而被輕恕的白府修士，有因這些日子聽聞她的事跡後慕名而來的普通扶風居民。
而這些人無一例外，全部都是來訴說感激敬佩之情，並且試圖挽留洛離的。
場面之宏大，連一向自詡見慣了世面的陸吾都心裏感嘆：“誰能想到他們萬分感佩的恩人，就是那個他們罵了前年的妖後啊…嘖嘖，真是讓人唏噓。”
魏縉也感慨道：“這番景象…父皇若是知道我要娶了一位如此得民心的王妃，怕是要懷疑我有不臣之心了…阿離，我都不敢求娶你了。”
陸吾撲哧一聲笑道：“大白天又開始說夢話，你要不是個王爺，你配站在我們阿離身邊嗎？”
魏縉回道：“喲，你若不是個貓，你以為你配？”
陸吾道：“對，你說對了，我是貓所以我配不配得上阿離又怎麽樣呢？但你可是人呀，不過可惜是個醜人。”
魏縉道：“我堂堂一個王爺，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帥氣迷人，你敢說我醜？！我若是醜，這天底下就沒有俊人了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—”
陸吾大笑起來，隨即“騰”地一下變回貓型，跳到百裏歸卿肩上，用貓爪拍了拍他，道：“怎麽沒有？你別是個睜眼瞎吧？睜大你尊貴的雙眼看看，只有這種天仙一樣的身姿容貌才配得上我們阿離，你？唔………”
魏縉氣得大怒，偏生在這許多人面前還要維持皇家氣度，萬不能一直同一只貓吵嘴，只得將怒氣壓了又壓，翻身上馬，冷面甩了句：“本王堂堂皇子，不屑與這等低劣動物糾纏。”
又低聲吩咐一旁侍從道：“本王不在的這些日子，把扶風城的老鼠都給我抓了，一只都不要給它剩。”
陸吾沒聽到他這言語，只以為是自己吵贏了他，一開懷，腳一溜從百裏歸卿肩上滑了下來。
但霎那間背毛便被他拎住了，陸吾便亂蹬他道：“你快放開我，我又不是凡貓摔不死！”
百裏歸卿沈著一張面，冷冷道：“你很吵。”
陸吾：“要你管…”
但話未說完，倏爾被他掃向自己的雙眼嚇得一楞，後背沒由來的發涼。
洛離方才與一眾百姓道別，此刻回身看向他們，正巧這一幕映入眼簾，便順水推舟向百裏歸卿說道：
“既然你們相處得如此融洽，那我不在的這些日子，陸吾便交給你了，師弟。”
百裏歸卿一言不發，臉色沈郁。
白澤左右為難，心裏欲勸和他們二人，但當著這許多人，他須得維持仙道神君的尊威，便只能同洛離說些體面話道：
“日前昆侖首徒司姚為妖王所俘，汝雖未受師長之命，但念及同門情誼，自願遠赴妖界相救，吾感佩甚篤，故汝去後，必當親自相送扶風一眾新弟子赴昆侖，汝無需掛懷。”
清鸞縮在血契珠裏，心聲同洛離道：“主人，看來白澤這書當真是沒少讀呀，拽出這些酸詞來。”
洛離淡然一笑，回道：“那便有勞白澤神君了。”
一旁的扶風仙門新宗主百裏衡德徐步上前，躬身行禮，道：“仙長於我、於百裏氏、於整個扶風有再造之恩，我百裏衡德肚子裏墨水少，不會說太多好聽的話，但我這心裏對仙長實在是…那日仙長挑中我去參加擢選，我卻因一己之私想要暗害同族兄弟上位，是我辜負了仙長的信任。事發後衡德本想以死謝罪，但仙長多次教導於我何為責任、何為家國，衡德如今已幡然醒悟。今日送別仙長，衡德在此立誓，此生必以民生福祉為己任，還整個扶風清明之氣。今日同仙長在此一別，不知何日才能再見，人世匆匆數十載，忘仙長得閑暇之時可常回來看看，以便監督衡德之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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